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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 筹划定策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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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晨我醒得很早,裤裆内有桀骜难驯之物,气壮势雄,冲天而耸。我摸了一把,暗自惊叹:“莫非那青阳丹还有壮阳之力?还真是大补啊!”

挺着这么一杆硬枪,连穿衣系裤都有些碍事,想起今日是那贾涉忌日,若是这样挺着走出去,简直是大不敬呀。

正在屋内磨蹭,却听京东人语在门外叫道:“少主,起了么?”

我应道:“亢总管,这么早?”

将门打开。

京东人语在门外探头探脑,确定屋内没有他人后,推门进来:“少主,一人独寝么?”

被娘子赶出新房这种事,心情大好时自己拿来说笑,还可称的上是“闺门韵事”但被旁人先行发觉,实非光彩,我没好气道:“没错!”

京东人语肃然起敬:“少主果然心诚,其实素衣斋戒就可以了,少主新婚才没几天,不必苛己过严!咳,这个,为先祖传宗,亦是大孝么!”

我听了哭笑不得。为贾涉忌辰戒色,我压根就没想过,难道陆小渔有见于此,才赶我出房的么?哼哼!苛己过严?把你的小妾送来试试,看我搞不搞?我这杆枪火气正大着哩!

京东人语哪知我私下里转着龌龊念头,赞叹了一回,道:“少主,今日来客必多,少主初到东府,恐怕有许多细情不知,让属下略为引介。”

这一课是免不了的,想必因我新婚,京东人语不好相扰,才拖到现在,一大早上巴巴的赶到我屋里,临时抱佛脚,填补我的“无知”“什么?东府欠人九十万贯?”

起初,我对京东人语追述昔日战场荣光、东府众人身世来历、旧部遍及江淮、山东一带等听得颇有兴味,尤其得知霍姑娘并非茅山弟子而是什么乳山符箓派传人呀,京东人语自己出身“六指神算门”呀,很是惊奇了一会,因这两个冷僻门派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,待他羞羞答答地讲到府中欠了巨债,今日承位典仪是催债良机,很可能变为债主云集、催讨旧欠的场面时,我忍不住大吃一惊,叫出声来。

俗言道“腰缠万贯”、“万贯家财”可见万贯已可炫富,九十万贯至少抵得上十几家巨富的家财!东府怎会亏欠这么多?谁又借得出如此数目惊人的钱财?

经过京东人语一番耐心解释,我才知道,贾涉荣耀南归背后,其实遗留了一大拖累,就是北征多年,死伤的部属达数万人。这些人的妻儿老小为数更巨,除了一些人家有恒产、能自理生计外,需要长期救济、奉养的孤儿寡母、老弱伤残不下两万人。朝廷当然也给了抚恤,却不足抵所用十之二三,自北边重起混乱后,连每年恤金都断了。况且东府旧属中,朝廷的禁军与厢军不到一半,大部分都是乱地临时义附的乡勇、游民,这些人中的伤亡,朝廷既无法册记,也给不了恤金。

贾氏东府身为故主,与旧属共历生死,当然不能弃之不管,这一插手,就掉进巨债的旋涡,贾氏自身的资财,不过十几万贯,不足一年之用,贾涉无奈之下,一面大举借债,以敷支用,一面将愿意担责而依附的旧属组织起来,操持各行百业,指望“以人养人、以青壮扶孤弱”只是初涉商海,亦须巨资,于是累债就更多了。所幸贾家功成名盛,天台贾氏又向有富名,贾涉女儿更入宫得宠,举债并不为难,如此数年,挂在名下的积欠已达百万贯。

贾涉去世后,东府背负巨债的内情给众债主瞧出苗头,催逼渐紧,好在原先受东府救济的人中,老的老死、小的长大,每年所用大减,而弃甲操持各行的旧属生计渐有起色,汇集起来,每年也有数万贯的进项,碍于贾妃,众债主也不敢追逼太过,于是入的入,出的出,东府才撑住了如今的架子。

虽说是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”但无论如何,也改不了东府欠了巨债的事实。

身为东府少主的我,本以为东府高手众多、旧属庞大,正是一大助力,众人复出意愿甚强,或许还可用来对付全真教,哪知一大早起来,胯下还在硬帮帮的哩,却莫名其妙成了欠债累累的冤大头!

难怪东府众人穿得一身灰仆仆的破衣裳,跟东华派锦衣华丽完全不能相比,寒酸得要命!想必这帮人十几年来战战兢兢、焦头烂额,都在四处弄钱吧?以至英雄气短,沉寂无声。我暗下怨叹不歇,吃力道:“姑姑……可知内情?”

“府中的日用支出,多年来一直仰仗娘娘贴补,娘娘当然心中有数,娘娘对具体数目很少细问,但大致情形是知道的!”

他娘的,之前没有任何人提过东府欠债的事啊,连贾妃也没露半点口风,还搞得少主之位争论半天,像个香饽饽似的,我的婚事,至少在府内办得也很风光,这些岂不是骗人么?——对了,贾妃倒是曾对东府“光复河山”的大志持有微议,又说什么“修身齐家,未尝不是件无益于世的事”难道便是因此而发的么,“齐家”就是“还债”这……这也太微言大义了吧?

“少主也不必过忧,东府所欠,有六十万贯乃由‘藏金阁’皆出,这一家自始至终,只有借出,从不催还,余下三十万贯,‘天绣坊’占一半,这家的财东中‘玉渊阁’是大头,少主如今是陆幽盟东床贵婿,总好应付,麻烦的是剩下的十余万贯……”

“唔,亢总管,你挑明说罢,今日该如何对付?”

“其一,让新娘子打个招呼,请‘天绣坊’且莫催逼,没有这家挑头,其他人声势就大为削弱;其二,少主承位,所有旧欠都先认帐,打消他们中有些人的顾虑;其三将贺仪以及旧属近期所得,统归一处,准备打发最难对付的几家催账。”

“贺仪能有多少?”

“估计很不少,当年未依附东府从商的四方旧属极众,其中许多人如今家财甚丰,向来感念东府救济孤弱之举,如今得知少主承位,东府复起,看在先主公面上,定然给份大大的面子,多了不好说,两三万贯之数,总是有的,加上依附东府的各行半年所得,也有两万贯,合起来共有四五万贯,分来给付,可以抵挡一阵了。”

“承位之仪如此匆忙,那些人都能知道消息么?”

“今日本是先主公忌辰,大多本就会来祭祀,再者,前些日我们已放出消息,旧属大多散布江淮、山东,临安附近最多,都在数日的行程内,互相间传递消息又快,该不是什么问题。”

京东人语跟我说完这些,明显地舒了口气,又交代我一定要找陆小渔,千万阻拦“天绣坊”催账,便匆匆告辞,去忙备典仪的事了。

望着他行而匆匆的瘦高身影,我隐隐觉得,这次东府立主,多少有些对付钱财危机的盘算在内,只是谁也不便明说罢了。

老太君若有个三长两短,东府失去贾氏的招牌,不能遮风挡雨,立即面对催债风暴。这样的局面,不论是东府众人还是贾妃,都不愿看到的吧?

从情形看,贾妃对我这个侄儿很是疼爱,这是假不了的,为何却将我推到风口浪尖?真不知她作何打算。

而东府众人口口声声“复出、复出”的,就很可笑了,若不还清巨债,什么雄心壮志都是瞎喊。这帮人江湖习气,不将钱财放在眼内,以至我前几天竟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。

其实,我何尝不是跟他们一样呢,对巨债累身,也只是隐隐担忧,毫不具体,更拿不出法子。既然拿不出法子,我的担心岂不是白担心?自幼修道的我很快将忧怀抛开,步于湖岸,只为清晨的空气欢喜,体内更时时涌动着采练青阳丹后的拔升之感,直到晨雾散尽,阳光铺射,仆从走动,整个东府都似醒转,我方回屋,换了一身素袍,来找陆小渔商议。

我转述了京东人语的话后,却得到了另一番说法。

“让‘天绣坊’不催账,这我可以拿主意,很容易办!”

陆小渔答应得很爽快:“不过,亢总管说用筹集来的款子打发别家催账,其实完全不必!一文钱都不要给!”

“哦?”

“俗话说‘冤有头,债有主’,向来债主最大的担心是无主的烂账,东府立新主,他们听到消息,当然要赶来,察探一下新主的情形,催债倒是其次。娘娘如今恩宠不减,东府名望未衰,当年办的又是善事,朝廷虽没出钱,却一直暗中支持,东府的信用未失,只要你给他门立据,承诺五年内还清所有欠款,去了他们的担心,指定不花一文,全部打发了。”

“可是五年光阴,从哪弄来那么多钱还账?”

“筠哥儿,你一向不理俗务,对东府的了解恐怕还没我多!”

陆小渔坐于妆镜前,顺手插上一朵珠花,冲我一笑,道:“亢总管记的只是出账,东府欠债固多,听起来吓人,可是十几年前耗费十数万贯起头经营的各行各业渐成规模,更是不可小窥,听说”以青壮扶孤弱“这个主意,是当年待字闺中的娘娘出的,真是高明远见!你知道这些铺席、作坊如今值得多少?以每年所得来看,往少了说,也值六十万贯!”

“啊,”我惊喜道:“亢总管对这些难道不知道?”

“亢总管多半算的死账,那些铺坊,东府每年从中抽用银钱,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当然值不了那么多,顶多也就十数万贯,值钱的是熟通各行的愈万的人,这些人节衣少食,多年来与东府一道担责,忠心耿耿,谁也夺不走。还有更值钱的呢,是散布四方、遍及各行、浑如一体的行铺商网,当年爹爹身挟万金,起意要做布帛买卖,见了东府上通官采、市卖,下联桑织、贩运的布行,登时打消了念头,不敢与其对撼。可见这些铺坊力量多大?有朝一日,不说欺行霸市,领携行会,席卷厚利是能做到的,因此这些铺席、作坊虽不起眼,其实个个价值千金,统归起来能值多少?谁也不能轻估!”

我对商经一窍不通,但也听得心下砰砰直跳,眼见光明,于是更向娇妻虚心问教:“这么说,若是债催得急,这些铺席、行坊都可高价卖钱?”

“不必卖,若要卖,东府也做不了主!”

陆小渔道:“据我所知,这些铺席、作坊统统抵给‘藏金阁’了。‘藏金阁’从不催账,便是因有铺坊作抵,又有官府居中作保,全不担心之故。再说,东府所操持的各行,形如活水,每年都能挣来数万贯银钱,若不是东府每年都抽干他们的利头,放水养鱼,所得更巨!因此,东府若想还清积欠,就得靠这些铺坊,不到走不动棋,不能动这念头。我为何说将筹来的款子留着?就是不仅不卖,还要将款子放进最挣钱的行当,换来更多的钱,这样,才有希望五年内还清欠款!”

“我明白了,多谢娘子施教!”

我恍然大悟,心间如洞开一窍,浑身上下通明畅快,对一面梳妆一面侃侃而谈的美妻,越瞧越爱,忍不住搂过她头颈,一顿乱亲。

“呀,”陆小渔仰唇吐气、吁吁挣扎,嗔道:“才梳好的头,又被你弄乱了!”

我见陆小渔排拒之色不厉,心上又喜又痒,眼见屋中他人,因议事走得精光,便蹑足过去将门关上,悄步走回。

“你想干什么?”

陆小渔音色喉哑,神情紧张。

“不干什么,我要好好疼疼娘子!”

“啊!”

陆小渔拘于身份,不便大声挣叫,香唇玉颈被我侵占不说,酥软如绵、欺霜赛雪的双峰也落入我手,赏玩揉捏不歇,只裙下玉壶,她守得甚严,始终没有得手。

“你……你个中山狼,人家费神为你打算,你就这样…这样欺负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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